基于生态系统理论的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治理策略

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治理是一项广泛、复杂且需持续投入、常态运行的任务，它牵涉许多公共及私人组织的参与。从生态系统理论的视角来看，探索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治理道路，实质上是管理者与各利益相关方力求以最优成本实现平衡的过程。因此，我们可以将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治理视为一种“动态平衡”模式，这种模式表现在职业教育长期处于稳定状态和短期的不确定性或改革阶段相互交替。为了构建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生态网络，我们需要从系统发展的视角，深入分析各个层级的影响因素，并根据生态系统理论的原则，探索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有效途径。

一、保持开放整合性，实现职业教育系统内部的平衡发展

职业教育既受整个教育生态系统的影响，又受其自身发展规律、变革的影响。要想促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缓解职业教育内部由于各利益相关主体多元诉求及不均衡导致的微系统危机，须立足职业教育发展规律，寻求职业教育内部的平衡发展。立足职业教育系统内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贯穿在职业教育投入、过程、产出和结果等不同阶段，其中会涉及不同主体和要素。就职业教育参与主体而言，他们是否参与育人全过程，怎样参与，参与程度如何，效果如何，皆取决于利益问题。任何社会组织的存在都是由于它符合了一定利益群体的利益，实现了相关利益群体的期望。职业教育作为一种组织系统，也身处不同利益主体的不同诉求与期待之中，比如，学生注重职业教育的就业功能，家长注重职业教育的教育功能，教师注重职业教育的育人功能，学校注重职业教育的社会功能。因此，职业教育要实现内部系统均衡发展，必须以实现各利益主体的最大化利益为目标，既要解决各利益相关主体的不均衡状态，又要寻求利益相关者的整体平衡，从而促进学生、家长、教师、职业院校等利益相关者良性互动。新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目标已从技能型人才转向培养综合高素质应用型人才，所以各方利益主体首先需要就人才培养目标达成共识，其次厘清职业教育系统内部几方利益主体合作发展的思路，打造家校合作、三位一体合力育人新格局。职业学院作为育人主体，要健全育人保障机制，结合市场需求和人才培养目标及时调整学科结构、专业设置与课程体系，配备充足的“双师型”教师。

二、维持协同共生性，促进各教育子系统之间的融合互动

协同共生性表现为职业教育与其他教育子系统之间彼此融通、共同发展。从2019年《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的颁布到2022年新职业教育法的实施，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就是要在复杂的教育大生态系统中处理好职业教育子系统与高等教育子系统、基础教育子系统之间协同共生的关系。基于生态系统理论，化解中间系统层面中其他教育子系统给职业教育带来的消极影响，或职业教育与其他教育子系统相互融合、适应中出现的消极影响，就要从治理理念出发，形成共生发展理念，即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不是相互排斥的，而是互为补充、相互促进的。因此，职业教育与其他教育子系统的适宜融合，一方面体现在职业教育自身要具有完整的结构体系。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要形成层次完整与类型多样的完整结构，实现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内部之间的衔接。另一方面体现在实现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体系上的互通。尽管当前职业教育已构建了较为完整的学历制度体系，“1+X”证书也实现了学历制度、学分转化等方面的互通，但职业教育作为一个复杂的系统，还应与普通教育体系融通，即从价值上探寻二者的共同本质，守护职业教育的教育属性；从功能上打破普职“割裂化”“封闭化”的障碍，畅通普职融通机制；从互动上在课程建设、师资队伍等方面打通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壁垒，构建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互动体系。

三、坚持动态平衡性，健全深化产教融合和校企合作的保障机制

加强产教融合、深化校企合作既是职业教育提升办学质量的基本途径，也是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推进职业教育迈向新台阶的关键所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受社会经济、文化等环境因素影响，当产教融而不合、合而不融、校企合而不作等多种问题出现时，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只能是职业院校一头热。因此，推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需要政府、社会、行业企业、职业院校之间深度融合，形成良好且积极的社会环境。动态平衡性是指行业企业与职业院校之间高度适应，形成协调、统一、平衡的状态，这就需要健全深化产教融合的保障机制。第一，合理布局专业规划与地方产业结构的对接。职业教育要坚守自己的社会性、职业性、实践性不动摇，依据产业、区域发展的实际需要，健全学科专业设置与产业转型升级间的联动机制。第二，明确企业的办学主体地位，为产教融合提供动能。无论是2021年颁布的《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还是2022年实施的新职业教育法，均提出明确企业在职业教育办学中的主体地位，形成职业教育多元发展办学格局，才能实现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可见，行业企业参与职业教育办学全过程是保持职业教育系统稳定发展、动态平衡的关键所在。第三，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协同机制。当前，单一的教育模式已无法满足产教深度融合的多元需求，必须构建多种融合办学模式、教育合作模式以促进产教融合型企业与职业院校共同发展。职业院校要充分利用优质行业企业在整个教育过程中的作用，企业也要充分发掘职业院校的科技人才服务功能，实现双方协同发展。第四，建立校企之间的沟通机制，畅通信息共享、协同发展新渠道，实现企业与各机构的全方位沟通和资源的共享。

四、促进可持续性，提升国家对职业教育的宏观调控能力

国家宏观调控有助于保障职业教育的可持续发展，把握未来职业教育发展态势。当前，职业教育在国家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在新征程中大有可为。要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让国家宏观调控能力发挥实效，需做到以下几点：第一，发挥国家政策的导向性作用。公共政策具有导向、控制和分配功能，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既要立足于国家政策中关于职业教育的定位属性不动摇，又要结合学校、企业、社会发展的现实需求，探索高质量发展道路。

国家颁布的一系列政策都在不断规范、指引着职业教育转向以提质为中心的内涵式发展道路。第二，革新职业教育发展环境。针对由社会公众对职业教育消极认知引发的社会认同问题，政府不仅要进一步改革职业教育的招生制度、就业制度，而且要为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构建积极健康的制度环境，进一步提升职业教育的社会地位。第三，打造职业教育品牌。要想促进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不能只依赖于国家政策这一外在必要因素，还要发挥自身优势，形成职业教育的品牌效应，改变大众传统的认知观念，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节选自《当代职业教育》2022年第5期）